百花巷

下去。酒杯被磕在桌子上，秦寒假装被吓得全身一抖，哈哈大笑道： “哎呦，芸姑娘这么好的酒量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？不如再来一杯消消火气？”

“能放手了吧？”

没想到秦寒真的信守承诺，松开双臂。芸娘趁机立马站起身来，正要上楼回房，又被他伸手拦住， “听闻芸姑娘是肃王的红颜知己 ，秦某有幸幼时与肃王同窗过一些时日。都说朋友妻不可欺，秦某当然也不会为难姑娘了。”

芸娘冷哼一声，轻松拨开他的手臂，拉起滑落的领口，刚要继续离开，又听秦寒朗声道： “芸姑娘怕是不知道，肃王幼时就爱打架，与本公子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。这许多年未切磋，也不知道王爷身手如何了？”

说着也不看芸娘如何反应，朝身旁另一位公子说道： “诶老袁，咱们好久没跟肃王打交道了吧？不如趁这次本公子离开青州之前，约上肃王一起叙叙旧？”

被称作老袁的人，是小小知县的儿子，已经被灌的烂醉如泥趴在姑娘的肩上，听到秦寒叫他，稀里糊涂地回应道： “呵呵，好啊好啊。咱们这么多人，肯定打的过他！”

两人像是唱起了双簧，秦寒说道： “你这狗东西，谁说要打肃王了？我只是说叙叙旧，切磋切磋。是不是啊，芸姑娘？”

谢沉的武功是偷偷跟程蹊学的，在外人面前，也只显露自己一些三脚猫的功夫。秦寒这群人要是大摇大摆地找茬，谢沉表面上肯定打不过，就算事后易容给自己报仇，受一次伤肯定是躲不过的。可他毕竟是皇亲国戚，秦寒他们再大的胆子，肯定也不敢惹谢沉。

芸娘的脚步顿在那里，一时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秦寒。犹豫间，温柔乡的大门突然被推开，谢沉难得地带上了王府的小厮，寒声道： “本王刚刚听见有人说要找本王切磋？不知是哪个不识相的东西？”

芸娘见谢沉来了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，连忙上前牵着他的手，委屈地娇媚道： “王爷~您来了。”

谢沉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，芸娘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。

秦寒看芸娘对待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，瞬间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，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不是被灌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，就是领着姑娘进了房，只剩自己一个人面对谢沉。他也喝了不少酒，摇摇晃晃地走到谢沉面前，满脸假笑： “肃王这么晚才来？咱们这酒都喝完了。”

谢沉看他这身板就能认出他是秦寒，还假装不认识，问： “你是什么东西配跟本王同桌喝酒？”

秦寒被谢沉嘲讽得神志都恢复了几分，酡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，但还是识相地憨笑道： “肃王贵人多忘事，秦知州正是我爷爷，我与王爷还是老同窗呢？”

谢沉冷笑一声： “原来是亲知州的孙子。听闻这孙子马上要去兹州任知府，原来就是你啊？”

芸娘听了也忍不住捂嘴淡淡一笑。

秦寒回答是也不行，不是也不行，咬紧后槽牙怒视着谢沉。谢沉也丝毫不惧地迎着他的眼神，秦寒倏而笑了起来： “王爷今日既然有兴致来找芸姑娘，下官也不夺人所好。下官今日包了场子，王爷今晚尽兴玩，都算在秦府的账上。下官就先回府了。告辞！”

秦寒说完，斜视一眼芸娘，那眼神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，吓得她又往谢沉身边靠了靠，见谢沉没有说话，他才愤愤离去。

吵闹的场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，谢沉没有关心芸娘，支开小厮： “去让鸨母准备一份酒菜上来。”说完自顾上楼朝芸娘房间走去，她紧紧跟在后面，一进屋就关上了门。

谢沉满脸都透露着不开心，芸娘小心翼翼地开口： “多谢王爷今日肯过来。”

谢沉站在窗边，背对着芸娘，漠然地说： “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。”

芸娘害怕得瞪大了双眼： “为什么？是不是芸娘做错了什么？您说，芸娘一定改！”

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我给你赎身，你离开青州。”

芸娘连忙走上前跪在他脚边，仰着头哭着求他： “不，奴婢不走！王爷，奴婢求您了，别让奴婢走！”

“你的卖身契早就不在肃王府了，不必再自称奴婢。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问你，既然你想留在这，我也成全你，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，就不要找我了。”

芸娘心如死灰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缓缓起身： “这种事情？哪种事情？我留在这儿就是为了替您打听消息不是吗？您的任务我哪一次没有完成？我哪一次没有去接客？我只是求您帮我赶走一些没有用的客人而已。我错了吗？”

谢沉无奈地叹口气，转过身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，沉声道： “芸娘，我不需要。”